第四十五章：“智能大空战”（三）

2049年11月22日13时整，松山要塞全面陷入到升腾着的硝烟迷雾当中。各色烟尘夹杂着漫天飞舞的大雪，以及高空中飘来的厚厚的云层，让要塞的最高峰——东临岭显得格外的突兀。尽管因为少量的中国战机的出现，让大多数执行轰炸的“联合国军”空军战机逃之夭夭，但，仍有少数的敌机还在遂行精确轰炸任务。尽管天空早就展开了激烈的空战，但东临岭上，不断有导弹和炸弹落下，接连升腾的烟尘和爆炸时的火光，紧紧地揪住人们的心。

机步第187师参谋长汪勇在师情报中心，虽然还在等待着强昆仑的报告，但，山体上若隐若现的爆炸引发出来的轰鸣声，让他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微微颤抖的穹顶。穹顶很结实，当然不会垮。但显示空情的大屏幕中传来的轰鸣和场景，却让他和侦察科长潘玉强忍不住不断地把眼睛向那边看看。

其实，大屏幕正在展示的是，不断有被击落的战机从厚厚的云层中掉落下来的镜头，高清晰度的追踪式摄像头所**的镜头显示，那多是画着太阳标志的日本战斗机。战机残骸掉落本不令人奇怪，但黄色的降落伞却引起了众人的兴奋。有人立即电令，看准降落地点，立即派人抓捕俘虏，抓住后马上送到师情报中心。对于这一切，汪勇似乎见怪不怪，而是低头和潘科长商量着什么。

云层上，激战正酣。

现在，当阳佳率队倒飞着击落两架日机时，带队日本长机山田本二良终于怒吼道：“不惜一切代价，击落那架支那长机！”

在经历了空中格斗初期的慌乱后，日本“零”式机群开始沉稳些了。它们不再盲目地追逐了，而是开始以编队对阳佳的突击机群阵实施弹幕拦截。你看，这边有几架对着机群前方一通突突，接着又有几架冲上前，对着机群到达点一通机炮。尽管在阳佳的带领下，机群上下翻飞，闪展腾挪，但随着一连串弹幕的拦截，机群中不断增加损伤了。

当阳佳的大“前三角”由倒飞状态改平后，他终于发现，他的左翼“前三角”阵几乎损失殆尽。原来的三架机，现在只剩下一架机了。而他的右翼“前三角”阵还剩下2架机。自己最前端的“前三角”阵，加上他自己，也就剩下3架机了。现在，他知道，从攻击开始，他们10架机已经损失了4架机了。当然，他们至少在格斗中击落了十几架日本“零”式战斗机。至少1：3，够本了。想到这点，他心中多少有些欣慰。甚至心里骂道：妈的，小日本鬼，跟老子空中格斗，再练几年吧。

正想着，机身突然抖动了一下，随即，报警器显示，左侧机翼中弹。没错，那里的火力最猛了。当然，此时他的眼睛也看到那里了。原来，银色的机翼蒙皮露出几个弹洞。他试着摆动了一下机翼，还行，操纵上似乎问题不大。然而，完成摆动机翼动作后的一刹那，机翼蒙皮破损处突然冒出一股火苗。火苗附近，又有几串炮弹掠过。弹道很近。

大意了，大意了，鬼子开始使用穿甲燃烧弹了，真狡猾啊。必须得变一下，不能让他们发现规律。想到这里，他立即对着话筒喊道，“穿云破雾！”然后一按按钮。蒙皮破损处刚刚燃起的火苗立即被一股凉气扑灭。随即，战机一压机头，像箭一样，凌空扑向深不可测的云层。

他们的身后，一大群日机迟疑了片刻，就像惊飞的野鸭子一样，懵头懵脑地跟了下去。机身影子，从远处看，就像一大把被人从天空中撒到翻滚着水蒸气的大锅里的虾米。几只，十来只，几十只，扑腾着接连跳下。

东临岭上方的云层越来越厚，雾气越来越重，仿佛聚集起无限的深邃和神秘，让人忍不住惊叹大自然的鬼斧天工。

朱武和他的副驾驶还在慢悠悠地开着那架黑色的运输机，另外两架也是不紧不慢的。这让正在担任高空警戒的坎奇少校十分奇怪。于是，他向霍斯曼联队长报告说，“将军，难道中国这三架运输机真的来找死吗？要不要我们上去干掉它们？”

“听着，坎奇少校，你只管做好你的事就行了。那三架中国运输机，自然有日本空军负责。我马上就到。”

远方天际，“霍斯曼”联队的第二批美制FA86C型重型制空战斗机即将到达战场。而凯林斯将军盯着大屏幕在想，难道中国空军真的准备以这样的方式避战吗？

大屏幕上，围绕着松山要塞区域，三支巨大的蓝色攻击箭头始终盘旋在方圆200公里左右。箭头和箭杆曲线里，一个战机的标志，再配上“FA86”数字，清晰地显示着凯林斯将军的“松山要塞区域空中会战”的真实意图。此时，空战总指挥戴维斯将军走了过来，准备跟凯林斯私聊一下。就在他路过石井五郎身边时，这位日本空战指挥马上欠欠身，也想站起来，但戴维斯示意没他的事。石井五郎笑笑又坐下了。其实，此时，他的脸很涨红，毕竟，日本战斗机飞行员的空中格斗水平太差了。他想着戴维斯将军可能要与凯林斯将军说这事，所以，他想跟过去。然后，戴维斯示意没他的事，又让他既尴尬又很迷惑。

片刻，戴维斯过来了，示意他也过去。他立即点头哈腰地跟了过来。

凯林斯将军示意他讲英语，并示意他可以坐下来说。石井五郎用英语回答说，“将军，我站着说。”凯林斯并未强求，点头默许了。

“石井五郎将军，让你的人干掉那三架中国运输机。”凯林斯用手一指前边那个清晰显示着运输机画面的大屏幕说。

“是！”石井五郎大声答是，然后，一个标准的日本军礼，转身而去。戴维斯和凯林斯看着这个人的军礼，有些惊讶。因为这家伙行的是日本皇家空军的军礼，在二战片中经常有。两人相互对视，并微微点头。

石井五郎走到自己的指挥台上，立即抓起话筒大声命令，“山田君，等那三架中国运输机到达要塞上空时，立即分派出一个小队，干掉它们。”

此时的山田本二良，正在焦头烂额状态。因为眼看着就要用火力和兵力把中国空军剩下的这6架战机歼灭了，但没料到，对方竟然像泥鳅一样，在他迟疑间就扎入厚厚的云层中，不知踪影。他虽然动作也很快，带队跟了下去，然而，对方是神龙见尾不见首。不一会儿，竟然没了踪迹。虽然仪器扫描显示，对方就在前边，然而机群的左右不时遭到突如其来的机炮炮弹。追击的机群中，不断有战机被近距离命中。甚至，其中有几发炮弹差一点打着他。这吓得他惊出一身冷汗。

“这支那长机太可恶了，空中格斗战术狡猾狡猾地。逮住他后，一定要让他尝尝凌空爆炸的滋味。”他心想。正想着，机群忽然飞出了云层的下端，这让他顿时看到刚刚钻出云缝的中国运输机群。行，顺手打下这三架中国运输机，也好交待。

想到这一点，他立即大声呼喊，“3小队出列，歼灭中国运输机。”那边立即答道：是！然后，他看到，身后七八架“零”式战斗机就像打了鸡血那样，欢快地扑腾下去了。

正在这时，山田的耳机中传来石井五郎的命令，让他击落那三架运输机。他很愉快地答是，并加了一句，“将军，我可以用导弹吗？”话筒那头沉默片刻，说，“可以”。

然而带领3小队的宫本上尉并不这样想。他已经带着他的小队用机炮连续击落两架中国战斗机了，这三架运输机嘛，哼哼，我也得用机炮干掉它们。当接到山田的命令后，虽然答是，但他心中却不以为然。

朱武此时刚刚利用云层的一块缺口，带领机群钻了出去。桨叶切割着云层的边缘，让巨大的声响更加震撼着松山要塞上空。现在，东临岭就在他们机头前方20余公里的地方。驾驶舱的雷达显示屏上，清晰地显示出，一队日本战斗机正在飞扑而来。

“机长，怎么办？”副驾驶有些紧张，话音中露出些许颤音，而机身飞得也有些不稳当。

“启动机载防御系统！”朱武下自己对着自己下完令后，立即按下右操纵杆上方的一个绿色按钮。对于这个按钮，朱武并未告诉他的副驾驶。其实，这才是真正的“机载防御系统”。前面，他把主驾驶职责交给了他的副驾驶，为的就是真正体验一下这种新型“机载防御系统”。当然，他知道，左操纵杆下沿的是一个黑色的按钮；右操纵杆下方是一个不为人注意一个红色按钮，也就是他告诉副驾驶的“自毁”按钮；而他刚按下的右操纵杆上方的绿色按钮，嘿嘿，这才是真正的“机载防御系统”。

看着副驾驶迷惑的表情，他得意地笑了笑，说，“你就老老实实地驾驶你的吧，下边看我的了。”

巨大的运输机的两个长长的机翼端，也不知怎么升起来一个球形的射击座。射击座看着就像吊挂在机翼端的两个大大的铁球，那样子在空中看，显得十分有趣。但包括朱武在内的目睹者，没人知道的是，这两个射击座是两台机器人控制的9管加特林型的14毫米的机炮阵，现在，9管机炮正迅速转动着，长长的弹链，密密麻麻地排列着，一直延伸到机腹。

机腹的一处地方，又是长长的弹链，构成一个排列整齐的“弹链阵”。朱武此时戴上射击眼镜。射击眼镜的数据显示，他可以打3000发14毫米机炮炮弹。当然，他不知道的是，他所看到的景象，全在机舱内“潘魄鹏上校（书友‘panpop’）的数据库里。潘上校所在的水泡型的玻璃舱上，呈现给他的数据则是30000发14毫米机炮炮弹，而且显示的状态是：非控制状态。

2号操纵员问，“上校，要不要我们控制？”潘魄鹏答，“按3号的策略，尽可能晚地暴露我们的意图，让他们操纵，我们看着。”

2号操纵员答是。就没再吭声。

他们的对话，远在千里之外的安大校和秦风也同时听到了。秦风问安大校，“安总，这能成吗？”秦风说的是陕西腔。安大校微微一笑，“等着瞧吧。”

是的，等着瞧吧。潘魄鹏想着这一点，立即把指头从一个按钮上移动开来。对于这样的场景，他们见识过许多次了。就像在太空中打游戏那样的。密密麻麻的敌机，你开火就是了。

云层下方，三架巨大的黑色运输机在轰鸣声中向东临岭飞来，街道上有老百姓欢呼了，他们以为这是中国空军给投救援物资来了。但随即大家吃惊地发现，七八架日本飞机正迎头扑了过去。而在云层里，不时有战机残骸坠落下来，偶尔有黄色降落伞飞出，间或有白色降落伞飞出。

“云起衣侦察小组”的另一台高清晰度的追踪式摄像机死死地盯着这一幕。而在摄像机的七八米处，一枚炸弹正深深地镶嵌在岩石缝里。

班长，它没爆炸！怎么回事？

云起衣这样问他的老班长。老班长哦了一声，说，“可能是撞针失效吧。”

东临岭的上空，有飞盘在向上发射，然后有枪声响起，飞盘在飞到一百多米高时，被击碎了。击碎飞盘的，是一挺12.7毫米的自动狙击枪。

它的位置，就在云起衣曾经站岗的碉堡附近的一块花岗岩里。花岗岩虽然被炸弹或者弹片击中，但依然完整无损。